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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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於 2002/09/20 22:34
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高雄的純路過  於 2002/09/16 12:18
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一九九五年的夏天,我們的眷村終於築起了圍牆。在傳統眷村用竹籬笆或圍牆隔絕了與台灣社會接觸的年代,我們的眷村是以菜園、鐵道和獨木橋與比鄰的社區為界線,但是,面對政經社會翻天覆地的轉變,一個不設防的眷村終於也要用它最為社會所忌諱的象徵來保護自己。
 那年夏天,靜寂無人的午後,我常拿著Ⅴ8在村子前前後後探掘,影像吞噬的其實是我的焦灼,眷村要改建的傳言甚囂塵上,家裡的天花板油漆剝落、浴缸破損,不必修理的理由都是因為等著改建,連鄰家媽媽想買一套卡拉OK 設備,都被丈夫以同樣的理由阻止,我想像早期眷村也有同樣的問題,等待的理由卻可能是反攻大陸,時過境遷將近半個世紀,眷村子民的不確定感居然一如當年。而我則深怕此去經年,再回國連人去樓空的惆悵都無法擁有,就要不知所措的和一個與自己生命沒有任何關聯的建築新量體瞠目以對。

 其實,在八○年代,當那片常有白鷺鷥停留的綠色稻田突然矗立起一個高聳的房地產廣告看板時,我們就已經目瞪口呆了。那是一個用「富甲天下」、「美國華城」等各種綺幻廣告詞開創美麗夢境、打造尊貴身分的年代,我們的童年舊夢就都斷送在經濟奇蹟的水泥灰和二丁掛瓷磚中。通往圓通寺的田埂小徑被「銀河大庭院」阻絕了,沿土地公廟蜿蜒而流的小河也被填成「百順香榭」,獨木橋畔的竹林到監理所的合歡木都被「世紀皇家」取代,長途跋涉探險世界的鐵道只留下了「板南」的路名,讓我們追憶每天等待運煤火車經過時的雀躍不已。

 沉重的聯考歲月讓我們無暇有過多的傷感,而慘綠少年的撫劍揚眉也總在眷村之外。七○ 年代末拓寬的連城路,改變了高聳的大門,眷村無言,只是日復一日送往迎來年輕過客,在邊背英文單字邊趕車時,還要有禮貌的和等候上班交通車的叔叔伯伯們或是剛從附近電子工廠上完大夜班的媽媽們打招呼,並且羨慕身著長袍馬褂正在優閒溜鳥的鄰家爺爺。待披星戴月回到村子看到每個弄口掛著國旗時,才知第二天是國定假日,京劇唱腔穿插鋼琴練習、校園民歌混合比吉斯,加上炒菜鍋鏟聲夾雜著鄰家媽媽們的大嗓門或是送瓦斯的滾筒聲,在陽光穿過曬衣竹竿照進房間的周末,這些市井情調逼著眼睛從教科書的字裡行間出走,到巷弄中梭巡共度青春的同伴們,還兼嚐媽媽們大江南北的拿手好菜。

地方誌與眷村生活

 終究,我也背著背包踢雙布鞋在濁水溪南北上山下海的到處旅行。遠離眷村的大學住校生活,松風蟬鳴的美麗校園重拾的是眷村內的螢火蟲記憶,熱情洋溢的同學家中開拓的則是眷村外的大千世界。無論是家庭擺設或是親情關係的表達方式,或是語言飲食風俗習慣,甚至家族歷史親戚網絡,我在探索著迥異於自己過往生活經驗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眷村小孩的特殊性,在開始講著流利的台語,或興趣所至研讀台灣史、地方誌時,引來不少側目眼光,但也因此,在進入其他縣市的眷村大門時,可以立刻運用相同的符碼溝通無礙,連長輩的故事或口音聽來都不陌生。

 那是還未解嚴的年代,禁書讀了不少,政治還很遙遠,眷村偶一回之。車水馬龍的連城路在眷村口建造起第一座天橋,眷村對面公路二村和四知八村的矮舊眷舍盡入眼簾,旁邊鐵窗內的工廠機器聲隱約入耳,透天厝的商家從傳統雜貨店換成美而美早餐店再換成泡沫紅茶店,隔壁巷子口傳統市場的肉商魚販則堅持數十年如一日的固定攤位。同一時節,家裡間接獲得大陸親人的訊息,心情激動的父親在家中安置起祖先牌位,那年過年全家首次向奶奶的遺像磕頭行禮,而電視上立法院前老兵要回家的抗議也敏感牽動眷村的情感和議論,鄰里之間也開始交換金子店的價位和雕工粗細的訊息。

 最後一次摩托車環島旅行結束了大學生活,回到眷村卻已非當年。解嚴和摔麥克風打架的立法院撼動著風起雲湧的社會運動,常常在採訪完吵吵鬧鬧的立法院和慷慨激昂的街頭運動後,拖著疲憊步伐回到眷村時,訝異著它遺世獨立的安靜。似乎唯有週末早上從眷村外進來的賣麻油、收報紙小販的叫賣聲,才能取代徹夜喧譁的麻將聲,劃破尚未甦醒的寧靜眷村;儘管非國民黨的選舉宣傳車震天價響的叫喊,但聲音也總在眷村外迴盪,村長則挨家挨戶的低聲通知要投幾號候選人;家中為政治的爭執聲越來越激烈,終於以不談政治為家庭和樂的原則,所有辯論聲戛然而止。

 當「李登輝情結」和「台灣人出頭天」漲滿整個台灣社會的情緒時,負笈法國的我驚心動魄的讀著島內激烈的統獨大對決新聞,痛恨政客們的不擇手段,卻傳來眷村的異常恐慌,不知所措的相信起民進黨會將外省人丟進大海的謠言,對國民黨主席同仇敵愾的矛盾,一種舉目無親的悲涼使得新黨成為唯一依靠,而摧毀眷村使眷村子民融入台灣社會的法西斯語言,既像逼上梁山又似趕盡殺絕。

 那些年間,文建會推動建立台灣主體性的社區總體營造概念,眷村被列入「大家來寫村史」的計劃,於是才知道「安邦新村」的歷史始於台灣經濟起飛的一九七○年,國家安全局長周中峰為安定員工生活,於中和連城路興建一二五戶的二層住宅社區。這個眷村的歷史意義在於標示國民政府放棄臨時居留台灣、免費提供眷舍的策略,改以樓層「出售」方式,作為永久自用的「國民住宅」。當時坐落在田蘆溝渠之間,屬於城市邊緣的眷村和其他眷村一樣,成立後就組織自治會,規畫推動村內的公共事務,如樹木種植、籃球場的設置等。

 屢次回國再見眷村,那排綠意盎然的樹木更高大了,旁邊也都專業的標上樹名以供辨認,籃球場、排球場甚至打羽毛球的馬路旁現在都規劃為停車位,以前的菜園和草地則開闢出一條環形的健康步道,像公園般的安置一些休閒座椅,後面圓環邊蓋起了一個老人俱樂部,張伯伯裝上卡拉OK讓媽媽們中午帶著菜到此吃喝玩樂。可是,眷村也多了一些我不熟悉的面孔,早上和黃昏有著許多從村外進來散步或跑步運動的人,週末時則見以前的玩伴帶小孩回到村子的樹蔭下玩耍,而非週末的平時,則是歲月催人老的叔叔伯伯們在村裡散步聊天享受退休生活。

記憶的喚起,也是憑弔的開始

 不過,這個三月中旬銀柳白絮漫天飛舞,秋冬之際光蠟樹落葉飄零,楓紅時序有桂花飄香,葉綠季節玫瑰爭艷的眷村,並沒有因為它的社區公共設施和戶外空間取代了政府沒能有效提供的公共空間,而免於被房地產商覬覦或是安全局另有企圖的命運。從沒有任何一戶願意放棄這種優良的居住品質,到國安局發下切結書要求眷戶同意依眷改條例規定辦理改建,這些在眷村裡看著我長大,我也看著他們變老的叔叔伯伯們,終於因為切身利益而有了與上層據理力爭的經驗。

 妹妹主持的村史計劃如火如荼的進行,我在回台期間幾次參與,荒謬感卻油然而生,整村的人都在尋找眷村過往的記憶,卻是一種憑弔心情,所有的人都忐忑不安的預見,這段僅僅三十年的眷村史在未來幾年內就將在夷為平地的嘆息中寫下句號,而我們對書寫當下眷村的史實竟然都束手無策。打倒威權體制的年代,眷村成為眾矢之的,在意識形態的對立中,眷村的歷史記憶念茲在茲要成為被摧毀的對象,現今又在意識形態的重建過程中,讓村民邊寫集體記憶邊承受解構的歷史。

 看著眷村在整個都市空間的歷史中不斷被改變,我也質疑現代都市計畫未盡完善的交通網理念,不僅因為都計規劃辦公室裡用直尺畫出切割安邦為二的線條,讓我無法揣測社區總體營造是玩真的還是假的?還因為這個直尺畫出一條日後沒有紓解交通效益的安邦街,卻正式分隔了外省人的眷村和台灣人的社區,新開發的道路和水泥牆因此開始了平行的競爭,路有多長,牆就有多長。

 為什麼不能以環保和社區的概念,保存其為鄰近社區都可使用的公園?為什麼眷村只有被改建成二、三十層大樓的唯一命運?台灣的省籍統獨爭執,讓許多民眾切身的生活議題都被政治化,我則寧願安邦的改建回歸為市民社區意識和環保意識的辯論,畢竟,眷村內部也在改變,當鐵票生鏽、黨意蕩然無存的時候,眷村是否可以還原為社區的本來面目?

Copyright 2002 China Times Inc.




NO:1251_1

高雄的純路過  於 2002/09/16 12:34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我不滿這篇文章的原因是,它表面上弄得很感性,事實上夾帶了一些我真的無法苟同的觀
念。為什麼當台灣人爭民主、爭自由、爭平等的時候,她還要把那種眷村配票當成美德來
看??為什麼統獨這種攸關全國人民幸福前途的事情,在他筆下就成了混亂的淵藪、是不
值一哂的事情??為什麼眷村子弟學台灣人母語就是「融入法西斯主義」,而眷村人以前
結幫納派搞排外就叫社區意識??為什麼台灣人當政就足以引起眷村的恐慌?近二十年來
我們虧待了這些老榮民嗎?我們把他們丟進太平洋了嗎?而蔡小姐至今還在不安於這種根
本不存在的事情?
蔡小姐,請妳不要把個人頑固的思想形態,用一連串的專有名詞包裝起來矇騙大眾,好嗎




NO:1251_2

恆愛台  於 2002/09/16 12:37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好幸福啊!
想到我同學說,半夜憲兵隊敲開他家大門,將他老爸帶走,從此天人永隔!.......

隔天一早還到學校唱蔣公~蔣公~的祝壽歌!......................

[這句話!不知能不能請蔡大記者收回去]
>>摧毀眷村使眷村子民融入台灣社會的法西斯語言,既像逼上梁山又似趕盡殺絕。

法西斯的例子!>>還是小學生的孩子,唱蔣公祝壽歌時,不許哭!..........




NO:1251_3

高雄的純路過  於 2002/09/16 12:43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眷村子弟學台語又不是從李登輝當政之後才開始,更不是因為台灣人當政後就拿著槍桿子
逼他們學。真奇怪,他們之所以學台語,不就是為了要跟眷村外的人有更多的溝通嗎?學
台語對他們來說不是一項利多嗎,他們不是自願的嗎?他們學台語就叫「融入法西斯語言
」那我們被法西斯主義的蔣中正逼著學國語,這樣算不算對法西斯主義的屈從??
批人之前也不照照鏡子…可悲



NO:1251_4

威兒乾  於 2002/09/16 12:52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我贊同這位{蔡筱穎}的觀念!

2002/07/22 在外獨網曾與{阿斌}網友談論起一些都市發展的個人淺見與心得

當中即有提到對眷村被莫明其妙的大幅改建, 沒有讓眷村人士子弟參與,

只有發包工程蓋大樓這是一種社區失億的悲哀!

原來文建會早有在做此項工做, 我當時還在想眷村的子弟們怎麼都不會想要保留社區文化?

談談安平國家歷史風景區計畫

 
回信發言人:威兒乾, on Tue Jul 23/02 01:00:12 (IP code: 29.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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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希望我以後迷失在台南的記憶當中!

其實平時罵歸罵, 眷村特殊的氣息就是很濃厚的社區文化, 當初政府要改建眷村時, 如果有找一些當地的知識份子與文化團體一起參與營造, 台灣的眷村將會是個很有特色的地方!雖說竹籬笆下不利族群融合, 但這就是台灣的寫照!

可惜當初政府沒做好, 心態不正確, 搞得只剩下置產用途!

Record ID: 1027317229R054 From: 台灣



NO:1251_5

威兒乾  於 2002/09/16 12:58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這裡也有一些粗淺的討論, 說明為什麼我贊同{蔡筱穎}的看法!
國家的文化營造必須兼顧歷史傳承, 眷村文化本身即是台灣文化的一部份!

看到鳳凰樹偶感




NO:1251_6

qq  於 2002/09/16 22:12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法西斯的例子!>>還是小學生的孩子,唱蔣公祝壽歌時,不許哭!..........
============================================================
迫害者撈盡好處還要說什麼為國辛勞之類的爽假痛,被迫害者還要被迫
歌功頌德的痛假爽!




NO:1251_7

天葬  於 2002/09/17 00:49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種舉目無親的悲涼使得新黨成為唯一依靠,而摧毀眷村使眷村子民融入台灣社會的法西斯
:語言,既像逼上梁山又似趕盡殺絕。
樓上有位仁兄看錯了,人家指的法斯西語言是指「摧毀眷村使眷村子民融入台灣社會」,
讓眷村居民走出籬笆有更多的「台灣經驗」是好事,問題是要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
如果是強制性的話,我想就是作者所謂的法西斯語言了,雖然出發點是好的.....



NO:1251_8

戒嚴才爽  於 2002/09/17 22:50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福利太好,在靠么福利做得不夠完美.詆毀台灣民主化,暗中懷念戒嚴統治.




NO:1251_9

少靠夭  於 2002/09/19 07:51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真應了台灣俗話--好ga靠爸.
福利好,在給台灣人示威.


NO:138_1
一元  於 2002/10/05 01:27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中國人真是個劣等的民族
注定到哪裡都被排斥
被排斥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中國人移民到台灣,不懂得融入認同台灣,卻是築起眷村,圈地夢他們中國的鄉愁
中國人移民到美國,不懂得融入認同美國,卻築起中國城,依然在圍牆內過他們的中國

有一天台灣的中國人發達了,回中國去置產了
但他們真的認同當今破敗專制的中國了嗎!
不!他們根本就不屑當中國人
他們搬回到夢中所謂的中國,卻不願跟著廣大中國人過同樣的生活
他們依然劣根性不改,骨子裡鄙視中國,
在中國之內圈地弄了個上海,活脫脫的是中國土地上的新眷村......
這個眷村依然是以不融入當地,享受自己利益為主旨
這種到哪裡都自築籬笆自絕融入屬地的不速之客
不令人鄙視嫌惡才怪


NO:138_2
OGS  於 2002/10/05 03:27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可憐的一撮人,還是會害到他們的下一代,作文再好沒有競爭力,將是社會負擔。

NO:138_3
天葬  於 2002/10/06 15:12
Re:轉中時人間.蔡筱穎「書寫一頁眷村史---測量牆裡牆外的距離」

我覺得土生土長的台灣人需要對他們有更大的包容與諒解,
畢竟時間站在我們這邊,他們的後代不可能繼續維持現在的認同狀態

我們可以換個角度想,有一天我們也因為戰爭的因素被迫離開了台灣,
我們需要多久時間才可以融入新的社會並產生新的認同?
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我們的下一代?
我們的祖先從陳其南口中的移民社會轉變到土著社會,不正也
花了兩百多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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