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富論 第一篇 第十章 |
路犁 於 2000年05月28日 01時25分 第十章 論工資与利潤隨勞動与資本用途的不同而不同 誠然,歐洲各地的貨幣工資及貨幣利潤,都隨勞動和資本用途的不同而大不相同,但這种不相同,部分起因于各种用途本身情況,這些情況,實際上,至少在一般人想象上,對某些職業的微薄貨幣得利有所補償,而對另一些職業的优厚貨幣得利有所抵銷;部分因為歐洲各國的政策都不讓事物完全自由地發展。 為要分別討論那些情況及那种政策,我把本章分作兩節。 第一節起因于職業本身性質的不均等 就我所能觀察到的說,有以下五种主要情況,一方面對某些職業的微薄金錢報酬給予補償,另一方面又對另一些職業的优厚金錢報酬加以抵銷:第一,職業本身有愉快的有不愉快的;第二,職業學習有難有易,學費有多有少;第三,工作有安定的有不安定的;第四,職業所須擔負的責任有重有輕;第五,成功的可能性有大有小。 第一,勞動工資因業務有難易、有污洁、有尊卑而不相同。例如,大多數地方,就整年計算,縫工的所得較織工為少,這是因為縫工的工作較為容易。織工的所得較鐵匠為少,這是因為織工的工作清洁得多。鐵匠雖是一种技工,但十二小時工作所得,往往不及一個普通煤礦工八小時工作所得,這是因為鐵匠的工作,不象煤礦工那么污穢危險,而且他是在地面上日光下工作。對于一切尊貴職業,榮譽可以說是報酬的大部分。如本節后面所述,就金錢得利說,考慮到各方面,從事此等職業的報酬一般都很有限。反之。在卑賤的職業上,情形正相反。屠戶的職業既粗蠻又討厭,但在許多地方,他們的得利比大部分其他普通職業多。劊子手的職業,是最可嫌惡的職業,可是,与其工作量相比,他的報酬比任何普通職業都多。 未開化社會視為最重要的漁獵,在進步社會,卻成為最愉快的娛樂。古時為必要而漁獵,今日卻為消遣而漁獵。所以在進步社會內,把別人消遣的事當作職業的人,都是極貧苦的。自西奧克里塔斯時代以來,漁夫都極其貧困。私獵者在英國各地都是極貧苦的人。在嚴禁私獵的國家中,特許狩獵者的狀況也不見得优裕多少。許多人操此等職業是由于他們對此等職業的自然興趣,而不是由于此等職業能給他們提供优裕生活;而他們勞動生產物的售价,与其勞動量相比,總是過于低廉,從事此种職業的人,除了極少的生活費外,實不能更有所得。 不愉快和不名譽對資本利潤的影響,和它們對勞動工資的影響相同。小旅館或小酒店的老板決不是自己店鋪的主人,醉客蠻橫無理,他們只好忍受,他們所操的職業是不名譽和不愉快的職業。但在普通營業中,象這樣以小額資本得到大額利潤的營業,是很少見的。 第二,勞動工資,因業務學習有難易、學費有多寡而不相同。 設置高价机器,必然期望達机器在磨毀以前所成就的特殊作業可以收回投下的資本,并至少獲得普通的利潤。一种費去許多工夫和時間才學會的需要特殊技巧和熟練的職業,可只說等于一台高价机器。學會這种職業的人,在從事工作的時候,必然期望,除獲得普通勞動工資外,還收回全部學費,并至少取得普通利潤。而且,考慮到人的壽命長短極不确定,所以還必須在适當期間內做到這一點,正如考慮到机器的比較确定的壽命,必須于适當期間內收回成本和取得利潤那樣。熟練勞動工資和一般勞動工資之間的差异,就基于這個原則。 歐洲各國的政策都把机械師、技工和制造師的勞動看做熟練勞動,而把一切農村勞動者的勞動著做普通勞動。這种政策似乎認為,前者的勞動化后者的勞動在性質上更細致更巧妙。在若干場合也許是這樣,但在大多數場會卻不是這樣,我在下面加以說明。所以,歐洲各國的法律習俗,為使某人有從事前一种勞動的資格,都要求他先作學徒,但嚴格程度各地不同。而對于后一种勞動,全听人自由,不加限制。在作學徒期內,學徒的全部勞動都歸師傅所有。學徒的生活費,在許多場合,還是仰給于父母親或親戚,至于衣服,几乎都是由父母親或親戚務辦。依照普通習慣,學徒還須給師傅若干學費。不能給付金錢的學徒就要給付時間,換言之,要做比一般年限長的學徒。不過,這對師傅未必有利,因為學徒往往習于怠惰,而這對學徒總是不利的。反之,就農村勞動說,勞動者往往在被雇從事簡易工作的時候學會了比較繁難的工作。在受雇期中,無論在什么階段,他都能以自己勞動維持自己生活。因此,歐洲各國的机械師、技工和制造師的工資,論理要稍稍高于普通勞動者的工資,而且實際上也是如此。這种情形,使他們成為高人一等的人。但是,一般地說,他們這种优越程度很有限。制造單色的亞麻布和呢絨這類普通制造品的工人,一日或一星期所得,平均計算,不過略多于普通勞動者一日或一星期的工資。由于他們的工作,比較經常均一,所以全年總計所得也許多些。但是,很明顯,這也不過足夠補償他們受教育所花的更多費用。 精巧藝術和自由職業的學習需要更長時間和更大費用。所以,畫家和雕刻家、律師和醫生的貨幣報酬當然要大得多,而實際上也是如此。 但資本利潤,卻不大受使用資本的那一行業學習難易的影響。大都市通常所用的各种投資方法,就學習難易的程度說,似乎完全相等。國內或國外貿易的一部門業務,大抵不比另一部門業務繁難得多。 第三,各种職業的勞動工資因業務安定不安定而不相同。 有些職業比其他職業安定得多。大部分制造業工匠,要是能夠勞作,一年中几乎每日都有工作。反之,泥水匠或磚匠在酷寒或天气險惡時便完全沒有工作。而且,即在天气好的時候,他們有無工作仍須取決于顧客的臨時要求。以此之故,他們可能常常沒有工作。他們在被雇時所得,不僅要足夠維持他們無工作時期的生計,而且對于他在不安定境遇中不時威到的焦慮和沮喪的痛苦亦須与以若干補償。所以,大部分制造業工人所得,推算起來和普通勞動者日工資几乎相等,但泥水匠和磚匠所得卻大抵有普通勞動工資的一倍半乃至兩倍。普通勞動者一星期如可獲得四、五先令,泥水匠和磚匠往往可得七、八先令。前者如為六先令,后者常為九、十先令。前者如為九、十先令,象在倫敦那樣,后者常為十五到十八先令。但在各种熟練勞動中,泥水匠和磚匠那樣的勞動似乎最容易學習。据說,倫敦轎夫在夏天有時被雇為磚匠。所以,這類勞動者的高工資,与其說是熟練的報酬,倒不如說是不安定的報酬。 建筑木匠所從事的業務,比泥水匠的工作似乎更細致、重技巧。但在許多地方,不可說在一切地方,建筑木匠每日的工資卻比泥水匠略低。這是因為他工作的有無,雖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顧客的臨時要求,但不象泥水匠那樣完全取決于顧客的臨時要求,且又不象泥水匠那么容易受天气的影響。 如果一般地提供經常工作的職業,在某一地方不提供經常的工作,那末操這些職業的工人的工資總會上升,大大超過這些職業工人的工資和普通勞動工資的通常比例。倫敦一切下層技工,象其他各地的日佣工那樣,每日每周都可能被雇主雇入或解雇。因此,倫敦最下層技工,即裁縫工,一日也能獲得半克朗,盡管十八便士可以說是普通勞動的日工資。在小都市及鄉村地方,裁縫工的工資往往等于普通勞動者的工資,但在倫敦,裁縫工動輒數星期無所事事,尤其是在夏天。 如果除工作不經常外,還加上艱苦、不愉快和不清洁,那末,即使這种工作是最普通的勞動,那些情況有時也使其工資上升到超過最熟練技工的工資。按件計資的煤礦工,在紐卡斯爾,一般可得到約二倍于普通勞動的工資。在蘇格蘭許多地方,可得到約三倍于普通勞動的工資。他們得到高工資,全是由于他們工作的艱苦、不愉快和不清洁。他們大抵都能隨他們的意思,要工作多久就工作多久。就艱苦、不清洁和不愉快說,倫敦運煤工人的職業几乎和煤礦工的職業相同,但由于炭船難免不定期到達,所以大部分運煤工人的工作,必定是很不固定的。以此之故,煤礦工如果通常得到二倍三倍于普通勞動的工資,那末,運煤工人有時得到四倍、五倍于普通勞動的工資,似乎不應該認為是不合理的。依据數年前的調查,運煤工人按照當時工資率,每日能得到六先令至十先令。就六先令說,大約四倍于倫敦普通勞動的工資。不論何种職業,最低的普通報酬往往可算是從事這職業者絕大多數所得的報酬。他們的所得,盡管顯得過高,但如果除補償職業上一切不适意情況外還有剩余,那末在一個沒有壟斷特權的職業里,不久必有許許多多競爭者出現,很快就使其工資率降落下來。 至于任何行業的資本的普通利潤,都不可能受資本用途的固定或不固定的影響。資本是否固定地使用,不取決于行業,而取決于經營行業的人。 第四,勞動的工資,因勞動者所須負擔的責任的大小而不相同。 各地方金匠和寶石匠的工資,不僅比需要同樣技巧的許多其他勞動者高,而且比需要更大技巧的許多其他勞動者高。這是因為有貴重的材料付托給他們。 我們把身體的健康委托于醫生;把財產,有時甚至把生命和名譽委托于律師或辯護士。象這樣重大的信任決不能安然委托給卑不足道的人。所以他們得到的報酬必須使他們能夠保持這重大托付所需要有的社會地位。他們必須保持的社會地位,和他們必須受的長期教育与必須花的巨額費用,勢必使他們的勞動价格更加增高。 如果一個人僅僅使用自己資本經營生意,他就沒受到什么委托。至于他能否由他人取得信用,不取決于他所經營的行業的性質,而取決于他人對他的財產、正直和智慮的意見是怎樣。因此,不同行業中不同的利潤率,不可能起因于經營各行業者所受到的不同程度的委托。 第五,各种職業的勞動工資,隨取得資格可能性的大小而不相同。 各個學習職業的人能否胜任所學的職業,此可能性的大小,因職業不同而大不相同。就大部分机械職業說,成功几乎都是有把握的,但就自由職業說,卻是很沒有把握的。例如,送子學作鞋匠,無疑他能學會制鞋的技術;但若送子學法律,那末精通法律并能靠法律吃飯的可能性至少是二十對一。就完全公平的彩票說,中彩者應得到落彩者所失的全部。就成功者一人而不成功者二十人的職業說,這成功的一人,應享有不成功二十人應得而不能得的全部。所以,大概要到將近四十歲時才能從職業取得一些收益的律師,其所得報酬應不僅足以補償他自己為受教育所花的那么多時間和那么大費用,而且足以補償那些全無所得的二十多人的教育時間与費用。盡管律師所收的費有時顯得過高,但他的真正報酬必不止此。計算一下,某一地方的鞋匠或織工這類普通工人一年間可能收入的總額和他們一年間可能支出的總額,你就會知道,他們的收入一般多于支出。如果你用同樣的方法,總計各律師及各法學協會見習律師的支出与收入,你就會知道,即使你盡量提高他們年收入的估計,并盡量減低他們年支出的估計,他們的年收入,只等于年支出的極小部分。所以,法律業這個彩票,決不是完全公平的彩票。法律業与其他許多自由職業和榮譽職業,所得金錢報酬顯然都是很不充分的。 但這些職業能与其他職業并駕齊驅。其出路雖令人气短,但所有豁達磊落的人都爭先恐后地向這方面擠來。這是由于有兩個鼓舞他們的原因:第一,希望做這些行業的狀元的名譽心;第二,對于自己的才能甚至幸運,一切人或多或少地都有天生的自信心。 一個人如果在一种作到平凡地步也不容易的職業里特別顯露頭角,那就最明确地表示他具有所謂天才或卓越的才干。由這卓越才干所博得的人們的贊賞常是他的報酬的一部分。這部分報酬是大還是小,要看贊賞的程度是大還是小。對醫生說,這占全報酬的大部分;對律師說,所占的部分更大;對詩人或哲學家說,几乎占了全部。 世上有几种非常适意而优美的才能,若能取得,定能博得某种贊賞,但若用這才能來謀利,世人就會根据意見或偏見認為是公開出賣靈魂。因此,為謀利而運用此种才能的人,所得金錢,不但須補償他學習這种技能所花的時間、工夫和費用,且須補償他以此謀生而招致的聲名上的損失。俳优、歌劇唱角、歌劇舞蹈者等所以有非常大的報酬,乃是起因于這兩個原則:一,才能罕有而美好;二,由于運用這才能而蒙受的聲名上的損失。我們在一方面鄙視其人格,在另一方面卻又對其才能給与非常优厚的報酬,這乍看起來,似乎很不合理。其實,正因為我們鄙視他們的人格,所以要厚酬他們的才能。假若世人對于這些職業的意見或偏見一旦改變,他們的金錢報酬很快就會減少。因為更多的人要從事這些職業,而競爭勢必使他們勞動的价格很快降低。這類才能雖不是一般才能,但絕不是象世人所想象的那么稀罕。完全具有這种才能而不屑用以圖利謀生的人,實不在少數。更多人能學得這种才能,如果運用這种才能來謀生不致于損害名譽的話。 大多數人對于自己的才能總是過于自負。這是歷代哲學家和道德家所說的一种由來已久的人類通病。但世人對于自己幸運的不合理猜測,卻不大為識者所注意。要是可以這樣說的話,對自己幸運妄加猜測,比對自己才能過于自負,恐怕還更普遍些。身體精神相當健旺的人,對自己的幸運,總不免抱有几分自信。每一個人,對得利的机會,都或多或少地作了過高的評价,而大多數人,對損失的机會,作了過低的評价。身體精神相當健旺的人,對于損失的机會,很少作過高的評价。 我們認購買彩票的人都認為能中彩這一事實可以看出,人們自然而然地把得利的机會估得過高。完全公平的彩票,換言之,以全部得利抵償全部損失的彩票,不獨從來沒有,以后亦永遠不會有,因為要是這樣,經營者便一無所得。就國營彩票說,彩票實際上并不具有等于購買者所給付的价格的价值,但市場通常按超過實際价值之百分之二十、三十乃至四十的价格售賣。彩票這种需求所以發生的唯一原因,不外是大家想中大彩的痴心妄想。一個很穩重的人,雖明知用以購買彩票的小額資金的實際价值比中彩机會的實際价值也許要高過百分之二十或三十,但也不認為,以小額資金釣取一万鎊乃至二万鎊的中彩机會是愚蠢的。獎金不超過二十磅的彩票,縱使在其他方面比普通國營彩票更接近于完全的公平,但要購這种彩票的人恐怕要少得多。為要增加得中大彩的机會,有的人,同時購買彩票數張,有的人,買更多的分條彩票。但是,你冒險購買越多的彩票,你就越可能是損失者,這是數學上再确定不過的定則。假若你冒險購買全部彩票,你肯定會虧損。你購買彩票的張數越多,你的損失就越接近于上述肯定的損失。 我們從保險業者的輕微利潤可以看出,損失机會往往估得過低,很少估得高于其价值的。把火災保險或海上保險當作一种事業經營,所收的普通保險費必須足以補償普通的損失,支付經營的費用,并提供資本要是用于一般經營所能取得的利潤。只給付這么多保險費的被保除人,明顯地只給付危險的真實价值,換言之,只給付他有充分的理由可指望的最低保險价格。雖然許多人從經營保險生意取得微利,但很少人由此發大財。由此可見,一般得利与損失相抵的結果,對保險業不象對那些使許多人發財的其他行業那么有利。然而,盡管保險費一般都很低廉,許多人卻非常輕視危險而不愿支付保險費。就全英國的房屋平均推算,二十戶中就有十九戶,甚或百戶中有九十九戶,不曾保有火險。海上風險,在許多人看來,比火災更為可怕,所以,保險船只對未保險船只的比例卻比保險舊屋對未保險房屋的比例大得多。但無論在什么季節,甚至在戰爭期中,都有許多未保險船只往來航行。象這樣未保險的航海,有時也不能遽然斷為不慎。一大公司甚或一大商人,若有船二、三十只同時航行海面,它們可以說是相互保障,而由此節約下來的保險費,也許足夠補償在一般情況下所可能遭受的損失而有余。可是,在大多數情況下,船只不保水險、房屋不保火險,都是沒有這种精密計算的結果,完全是由于輕率無遠慮和鹵莽地輕視危險。 輕視危險和奢望成功的心理,一生中只選擇職業的青年時期最為活躍。在這時期,對不幸的恐懼抵不過對幸運的希望。這從普通青年歡歡喜喜地應募參軍或出海航行,比從上流社會青年熱中于從事所謂自由職業,看得更加明顯。 普通士兵所可蒙受的損失是很明顯的。然而,青年志愿兵不顧危險,在新戰爭開始時,特別踊躍地應募。升遷的机會雖几乎沒有,但他們在青年的幻想中想到了許許多多可以獲得但事實上并不能獲得的榮譽和大功的机會。這些空虛的希望,就成為他們流血的全部代价。他們的報酬比普通勞動者低,而且在實際工作上,他們的勞苦比普通勞動者大得多。 總的說來,航海這個彩票,并沒象陸軍那個彩票那么不利。一個有聲譽的工匠的儿子往往可以得到父親的允許去航海。可是,如果他應募作陸軍士兵,總要瞞著他的父親。就前一職業說,他人也看到有几分成功的机會,而就后一職業說,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認為有成功的机會。偉大的海軍上將,沒象偉大的陸軍上將博得那么大的民眾崇拜。海上服務最大成功所可得到的名利,也不象陸上同樣的成功所可得到的名利那么喧赫。海陸軍上將以下的軍官,都有這樣的差別。依据等級的規定,海軍上校与陸軍上校屬于同一階位。但在一般的評价上,不把這兩者同樣看待。由于彩票中,大彩比較少,所以小彩就比較多。因此,普通水兵,比普通陸軍士兵,更常地得到一定程度的名利。而獲得中小彩的希望,乃是一般人愿充作水兵的主要原因。普通水兵的熟練与技巧,雖比几乎所有技工的熟練与技巧都強得多,而他們一生中雖不斷地和困難与危險作搏斗,可是,在他們繼續充當普通水兵的時候,盡管他們有那么大的熟練技巧,和那么大的困難与危險,他們除了在運用熟練与技巧和克服困難与危險時,有點快感外,几乎沒得到其他報酬。他們的工資,并不大于決定海員工資率的那一港口的普通勞動者的工資。由于他們不斷往返于各港口間,所以,由不列顛各港口出航的海員,每月工資,比各港口任何其他勞動者的工資,更趨于一致。而且,由于倫敦港海員出入最多,所以倫敦海員工資率便決定其他各港口的海員工資率。倫敦各級工人大多數的工資約有愛丁堡同級工人工資的兩倍。但由倫敦出航的水手,每月所得工資,很少比由利斯港出航的水手高出三四先令,這么大的差額是不常見的。就平時和就商船說,這种勞動在倫敦的价格,以月計,是二十一先令到大約二十七先令。然而倫敦普通勞動者以一星期九先令或十先令計算,每月可得到四十先令乃至四十五先令。誠然,水手除工資外,還供有食糧。但其价值,未必會超過他所得工資及普通勞動者所得工資的差額。即使有時超過了這差額,但這超過額也不能算是水手的純利,因為水手不能和其家庭分享這种食糧,而必須用他的工資來養活他的妻子。 冒險生活的危險和九死一生,并不使青年人的勇气受挫折,有時似乎反鼓勵他們去選擇這類職業。在下層階級中間,慈母往往不愿把儿子送入海港城市的學校讀書,害怕儿子看到海船,并受水手的談話和冒險事跡的引誘,去參加海洋生活。在遙遠將來可能發生的危險,并不使我們有所畏懾,因為我們可望憑自己的勇敢与机智來擺脫危險,因此不會提高這類職業的勞動工資。至于勇敢与机智不能有所用的職業情形就兩樣了。而非常不衛生的職業的勞動工資總是特別丰厚。不衛生乃是一种不愉快,而它對勞動工資所生的影響應歸入不愉快那個總項目。 各种資本用途的普通利潤率,或多或少地隨收益的确定与不确定而不同。一般地說,國內商業的收益,不象國外貿易那么不确定,而國外貿易的一些部門,又不象另一些部門那么不确定。例如,對北美貿易的收益,不象對牙買加貿易的收益那么不确定。普通利潤率,隨危險程度增高而多少增高,但增高的程度和危險的程度似乎不成比例。換句話說,增高的利潤不一定能完全抵償危險。破產在最危險職業上最常見。最危險的事業要算秘密輸入。在冒險成功的場合,其得利固厚,但這种冒險無可避免地導致破產。成功的奢望,在這場合所起的作用,正如在其他場合一樣,誘使那么多冒險家去做這种危險生意,以致他們的競爭,使利潤減低到不夠補償危險的程度。要使危險完全得到補償,其普通收益,應在資本普通利潤外,不僅彌補一切不時的損失,還對冒險家提供一种与保險家利潤同性質的利潤。但是,如果普通收益足夠提供這些,那末這些行業的破產危險就不比其他行業更為常見。 因此,使勞動工資各不相同的五种情況,只有兩种影響到資本利潤,那就是工作是愉快還是不愉快,是安全還是危險。就愉快或不愉快說,大多數不同資本用途,都相差不遠,或者全無差別,但在各种不同的勞動用途,卻存在著很大的差异。而且,資本的普通利潤,雖隨危險程度增高而增高,但增高程度未必和危險程度都成比例。由此可見,在同一社會或其附近地方,各种資本用途的平均或普通利潤率,比各种勞動的貨幣工資更接近于一個水平。事實上,也正如此。普通勞動者所得,和生意好的律師与醫生所得的差异,明顯地比任何兩种行業的普通利潤的差异大得多。況且,各种行業利潤表面上的差异往往是靠不住的,這是因為我們未必都把應該算作工資和應當算作利潤的區別開來。 藥劑師的利潤一語,已成為非常過分得利的代名詞。但是這种表面上很大的利潤,往往只是合理的勞動工資。就技能說,藥劑師比其他一切技工精巧得多。他所受付托的責任,也重得多。他是貧民的醫生,而在病痛或危險比較輕微的場合,也是富人的醫生。所以,他的報酬,應當和他的技能与他所受付托相稱,而且一般是包含在出售藥品的价格中。但是,在大商業都市中,生意最興隆的藥劑師,每年出賣的全部藥品,所費于他的,也許不過三四十磅。所以,他所賣的价格,雖是三四百鎊,換言之,雖以十倍的利潤出售,但這利潤,一般地說,也許只是他的合理工資;他的合理工資,除了加在藥品价格上,簡直沒有第二种方法取得。他的表面利潤的大部分,乃是穿上利潤外衣的真實工資。 在海口小市鎮上,資本百鎊的小雜貨商人,能獲得百分之四十或五十的利潤,而同地資本万鎊的大批發商人,卻很少能夠獲得百分之八或百分之十的利潤。他所經營的雜貨業,對該地居民的便利說,也許是必要的,而狹小的市場不允許更大資本投在這种營業上。可是,那小雜貨商人,須靠此過活,并過著和經營這業務所必須有的各种資格相稱的生活。除具有小額資本外,他不僅須能讀,能寫,能算,又須能相當准确地判斷五六十种商品的价格与品質,并能以最低廉价格購買這些商品的市場。簡言之,這种商人必須具備大商人所需具備的一切知識。他所以不能成為大商人,只因為他沒有充足的資本。象這樣有才能的人,每年取得三四十鎊作為勞動的報酬,決不能認為過分。從他的似乎很大的資本利潤中,除去上述報酬,那末剩余的部分恐怕不會比普通利潤多。所以,表面利潤的大部分,在這場合,也不外是真實工資。 零售商表面上的利潤与批發商表面上的利潤之間的差异,在都市比在小市鎮及農村小得多。在雜貨行業能投資一万鎊的地方,雜貨商人的勞動工資,對于這么大資本的真實利潤,就不過是很小的一個附加部分。所以,在那种地方,富裕零售商表面上的利潤比批發商表面上的利潤更趨于一致。正由于這個原因,都市里的零售价格一般和小市鎮及農村同樣低廉,而且往往比后者低廉得多。例如,雜貨一般是低廉得多;面包与家畜肉往往是同樣低廉。把雜貨運往都市的費用并不比運往小城市或農村多,而把谷物和牲畜運往都市的費用便大得多,因為它們大部分要從遠得多的地方運來。雜貨的原价,都市和農村一樣,所以,在貨物价格中附加利潤最少的地方,便最低廉。面包和家畜肉的原价,大城市比農村高,所以,大城市的利潤雖較低,這些物品的售价未必較低,卻往往是同樣低廉。就面包及家畜業這類商品說,其表面利潤減少的原因,就是其原价增加的原因。市場的擴大,一方面由于所用資本較多而減少其表面利潤,另一方面,又由于仰給于遠方的必要而增加其原价。這表面利潤的減少与原价的增大,在許多場合,看來几乎可以互相抵消。谷物及牲畜的价格,雖然在王國各地很不相同,但面包及家畜肉的价格,在王國的大多數地方,一般地說,几乎相同,其原因也許就在于此。 零售商及批發商的資本利潤,雖在都市一般比小市鎮和農村小,但以小資本開始經營而發大財的人,在都市常可看到,而在小市鎮和農村卻几無一人。在小市鎮和農村,由于市場狹隘,營業未必都隨資本的增加而擴大,所以,在這些地方,個別商人的利潤率雖很高,利潤的總額卻不很大,而他們年年的蓄積額也有限。反之,大城市的營業,能隨資本的增加而擴大,而勤儉商人的信用,增加得比其資本增加快得多。這樣,他的營業隨他的信用及資本這兩者的增大而擴張;他的利潤總額隨他的營業的擴張而增加;他每年所積累的資金也隨他利潤總額的增加而加大。但是,即在大城市,由于一种正常的、确定的和為人所周知的行業而發大財的,也很少見,而發大財主要是由于長時期的勤勉、節約和小心的經營。誠然,大城市中,往往有從事所謂投机生意而突然致富的,但投机商人,并不是經營正常的、确定的和為人所周知的業務。他今年是谷物商,明年是酒商,后年又是砂糖商、煙草商或茶商。不論何种行業,只要他預先看到這行業有超過普通利潤的希望,他便馬上加入,一旦預先看到那种行業的利潤將要降落到和其他行業相等,他又馬上离開。因此,他的利潤和損失,不能和其他任何正常的、确定的和為人所周知的行業的利潤与損失相提并論。大膽的冒險者,有時也許由于兩三次投机的成功而獲得很大財產,有時也許會由于兩三次投机的失敗而損失很大財產。這种生意,除大城市外,在其他任何地方,都無法進行。因為經營這种生意所需要的情報,只在商務最繁盛和交易最頻繁的地方才會有。 上述五种情況,雖使勞動工資与資本利潤在很大程度上不均等,卻不使勞動或資本不同用途所有實際上和想象上的利害不均等。這些情況的性質,使得一些用途上小的金錢得利得到補償,并使另一些用途上大的金錢得利有所抵消。 但是,要使不同用途所有利害能有這樣的均等,那末即在最自由的地方,亦須具備三個條件:第一,那些用途,必須在那地方及其附近,為人所周知,而且确立很久。第二,那些用途必須處在普通狀態,即所謂自然狀態。第三,那些用途,必須是使用者唯一用途或主要用途。 第一,只有那些用途,在那地方及其附近,為人所周知而且确立很久,才會有這樣的均等。 在其他情況都相同的地方,新行業的工資大都高于舊行業。當計划者擬設立一新制造業時,他最初必須以高于其他行業的工資或高于本行業應有的工資,從其他行業招誘工人過來,而他要經過很長時間才敢把工資降到一般水平。有些制造品,其需要完全由于時尚和一時愛好而產生,這些制造品總會不斷變動,很少能持久,因而不能看做老制品。反之,另一些制造品,其需要主要由于效用与必需而產生,這些制造品,不象上述制造品那么容易變動,同一的形式和构造,可經歷數世紀,還為人所需要。所以,前一類制造業,与后一類制造業比較,工資可能較高。伯明翰的制造品多半屬于前一類;設菲爾德的制造品多半屬于后一類。据說,這兩個不同地方的勞動工資,很适合它們這樣不同性質的制造品。 新的制造業、商業或農業經營,總是一种投机,而計划者期望由此獲得非常的利潤。這种利潤,有時是很大的,但有時,也許是很小的;但一般說來,這种新行業的利潤,和當地及附近其他舊行業的利潤,卻不保有正常的比例。如果計划成功了,利潤在最初通常是很高的。但當這行業或營業一經确立而為人所周知的時候,競爭就使其利潤降到和其他行業相同的水平。 第二,只在勞動和資本的不同用途處在普通狀態,即所謂自然狀態下時,這些用途的所有利害才會有這樣的均等。 對几乎各种勞動的需求,有時較平常為大,有時卻較平常為小。勞動這用途的收益,在前一場合,增高到普通水平以上,在后一場合,減低到普通水平以下。對農村勞動的需求,在鋤草期和收獲期比一年中大部分時期都大,其工資也隨著需求的增加而增高;在戰爭中,四五万原為商船服務的海員,被迫而為國王服務,這樣,對商船海員的需求,必然由于員額短少而增加,而這時海員的工資,常由每月二十一先令至二十七先令上升到四十先令至六十先令。然而在日趨凋落的制造業,情形卻正相反,許多勞動者,不愿舍去原有職業,所得工資雖低于按照他們工作性質所應得的工資,也只好認為滿足。 資本的利潤,隨使用資本所生產的商品的价格而變動。當任何一個商品的价格上升到普通或平均价格之上的時候,為要出售這商品而使用的資本,至少有一部分,其利潤上升到原有水平之上;當价格下降時,利潤也降到原有水平之下。一切商品的价格,或多或少地都會變動,但一些商品的价格,變動得比其他商品大得多。就人類勞動所生產的貨物說,每年所用的勞動量,必是這樣受每年需求的支配,以致每年平均產量,都盡可能接近于每年平均消費量。前面說過,有些用途,以同量勞動,總會生產同量或几乎同量商品。例如在麻布或呢絨制造業,同一數量的勞動者,年年几乎制造同一數量的麻布或呢絨。所以,象這類商品的市場价格變動,只能起因于需求上的偶然變動。國喪使黑布的价格增高,但是,對素麻布及呢絨的需求几乎沒有變動,所以,其价格也几乎沒有變動。但有些用途,使用同量勞動,未必都生產同量商品。例如,就谷物、葡萄酒、忽布花、砂糖、煙草等說,由同量勞動在各年生產的數量,很不相同。所以,此類商品的价格,不僅隨需求的變動而變動,而且隨數量方面更大和更頻繁的變動而變動,因而這類商品价格的變動是非常大的。但是,經營此類商品的一些商人的利潤,必然隨此類商品价格的變動而變動。一般投机商人的活動,大都在此類商品上進行。他們看到此种商品將要上升,立即買入;看到此种商品將要下落,立即賣出。 第三,勞動和資本的不同用途的所有利害,只有在這些用途成為使用者的唯一用途或主要用途的場合,才會有這樣的均等。 當某一個人依某一种職業謀生,而那職業并不占有他的大部分時間時,他往往就愿意在間暇期間從事另一种職業,而他由此所得的工資,雖低于按照那工作性質所應當有的工資,他也愿意接受。 在蘇格蘭許多地方,迄今還有稱為農場雇工的那一种人存在。不過,這种人現在比數年前減少了。他們是地主和農場主的外佣工。他們由雇主方面通常取得的報酬是一間住宅,一塊种蔬菜的小園,一塊夠飼養一頭母牛的草場,再加上一兩畝不好的耕地。當雇主需要他們的勞動時,他也許還每星期給他們兩配克燕麥片,約值十五便土。在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雇主或是只需要他們的少許勞動或是全不需要,而他們自己小耕地的耕种,也不會占去能由他自己隨意處理的全部時間。所以,當這些雇工比現今多的肘候,据說,他們都愿意在閑暇時間,以極小的報酬為任何人工作,都愿意以低于其他勞動者的工資勞作。在古代,這种雇工遍布于歐洲各地。在土地种得很坏而人口稀少的國家,大部分地主和農場主,要不是使用這辦法,那末在需要特別多勞動者的季節,就不能屆到。此等勞動者偶然得到的日報酬或星期報酬,顯然不是他們勞動的全部价格。他們的小租用地,在他們勞動的全部价格中占一個很可觀的部分。可是,那些收集往昔勞動及食品价格并喜歡把這兩者的价格說得非常低賤的許許多多作家,似乎把這种勞動者偶然得到的日報酬或星期報酬,看做那种勞動的全部价格。 象這類勞動的生產物,往往以低于應有的价格,在市場出售。蘇格蘭許多地方編織的襪子的价格,比任何地方用織机織成的襪子的价格低廉得多。那就是因為編織此等襪的勞動者都是從其他職業獲得了他們的主要生活資料。每年設得蘭都有一千雙以上襪子輸入利斯,其价格每雙由五便士至七便士。我听說,設得蘭群島的小首都勒韋克,普通勞動的普通价格,每日為十便士。但是,即在設得蘭群島,他們所組成的絨線株,一雙卻值一几尼以上。 在蘇格蘭,亞麻線的紡織,象襪子的編織一樣,也是由主要做其他工作的雇工來搞的。這些人企圖從紡麻或織襪取得他們的全部生活費用,但只得到極微薄的生活費。在蘇格蘭,一星期能賺得二十使土的女紡工,就算是很有本事的紡工。 在富裕國家,市場一般都是那么廣闊,以致任何一個行業,都夠容納這行業的全部勞動和資本。以一种職業謀生,同時又以另一种職業獲得若干小利益的情況,多半在貧國才有。然而,和上面有點相象的下述情況,卻也出現于一個很富裕國家的首都。房租較倫敦為高的都市,我相信,全歐洲沒有一個。但是,余屋附有家具,而租金卻又低廉的都市,也要首推倫敦。在倫敦租賃余屋,不但比巴黎低廉得多,而且就同樣好質量的房屋說,也比愛丁堡低廉得多。使人也許覺得惊奇的是,全房租的高昂,竟成為余屋租金低廉的原因。一切大都市房租的高昂,基于數种原因:勞動价格昂貴,一般必須由遠地供給的一切建筑材料昂貴;地皮地租昂貴,占有壟斷者地位的各個地主,對于不良街市地皮一畝,往往要求比最优良農田百畝的地租更高的地租。倫敦房租高昂的原因,除上述外,還有一個,那就是倫敦人民所特有的風俗和習慣,使各家主都得租賃全屋。住宅一語,在法蘭西和蘇格蘭以及歐洲其他地方,常常只意味著建筑物的一層,而在英格蘭,卻意味著同一屋頂下的全部房屋。倫敦商人必須在他的顧客所在的城市的那一部分租一整座房屋。他把最下一層作為自己的店鋪,頂樓作為他自己及其家屬的寢所。他把中間兩層,分租他人,借以收回一部分房租。他期望靠營業來維持其家庭的生活,并不希望以分租的租金來養活家庭。而巴黎和愛丁堡的分租部分房屋的人,往往專靠分租房間來謀生,因此,分租的租金,不但須足夠支付房屋的全部租金,并須足夠維持他家庭生活的全部費用。 第二節起因于歐洲政策的不均等 由此可見,即在有完全自由的地方,由于缺少上述三條件的任何一個,勞動和資本不同用途所有利害就必然有以上所說的那些不均等。但是,因為歐洲政策不讓事物有完全自由的發展,所只由此便產生了比上游重要得多的其他不均等。 歐洲政策主要是依以下三种方式促成這樣的不均等的:第一,限制某些職業中的競爭人數,使共少于原來愿意加入這些職業的人數;第二,增加另一些職業上的競爭,使超越自然的限度;第三,不讓勞動和資本自由活動,使它們不能由一職業轉移到其他職業,不能由一地方轉移到其他地方。 第一,歐洲的政策,由于限制一些職業上的競爭人數,使愿加入者不能加入,所以使勞動和資本用途所有利害有了非常大的不均等。 同業組合的排外特權,是歐洲政策限制職業競爭人數的主要手段。 有組合的行業的排外特權,勢必在特權設立的城市中,只許那些有經營此業自由的人相互競爭。得到這种自由的必要條件,通常是在當地有适當資格的師傅門下做學徒。組合的規則,有時限定各師傅所得容納的學徒人數,通常規定學徒的年限。這兩种規則的目的,在于限制各該行業上的競爭人數,使愿加入者不能加入。學徒人數的規定,是直接限制競爭,而長的學徒年限的規定,由于增加學習費用,間接限制競爭,但同樣有效果。 設菲爾德的刀匠師傅,依組合規則,同時不得有徒弟一人以上。諾福克及諾韋杰的織匠師傅,同時不得有徒弟二人以上,違者每月科罰金五鎊,向國王繳納。英格蘭內地及英領各殖民地的帽匠師傅,亦不許同時有徒弟二人以上,違者月科罰金五鎊,半歸國王,半歸向記錄法庭控告的人。這兩項規定,雖曾由王國公法确認,顯然是按照設菲爾德制定規則的這种組合精神制定的。倫敦絲織業,組合不到一年,就制定各師傅不得同時有徒弟二人以上。后來,通過議會的法令,才把這規則廢止了。 往昔,全歐洲大部分有組合的行業,似乎都把學徒期限定為七年。所有這樣的組合,往昔都稱為university,這确是任何組合的拉丁文原名。鐵匠university,縫工university等等,在古時都市的特許狀中,常可看見。今日特稱為大學(university)的這個特殊團體,設立之初,獲得文藝碩士學位所必需的學習年限的規定,明顯地是以往昔有組合行業的學徒年限的規定為范本的。一個人,想在普通行業上,獲得稱師受徒的資格,就得在具有适當資格的師傅門下做學徒七年。同樣,一個人想在文藝上成為碩士、教師或學者(此三者在往昔是同義語),取得收受學生或學徒(此兩者原來亦是同義語)的資格,也得在具有适當資格的碩士門下學習七年。 伊麗莎白五年所頒布的通常稱為學徒年限法令規定,此后無論何人,至少須做七年學徒,否則不許從事當時英格蘭所有的一切手藝、工藝或技藝。于是以前英格蘭各地許多特殊組合的規則,都成了市鎮一切行業的公法。該法令所用的詞語,極為籠統,似包括王國全部,但在解釋上,其适用范圍,只限于各市鎮。按照解釋,-個農村勞動者,可搞几种不同的工藝,盡管他對于每一种技藝都未曾從師學習七年。為便利農村居民,一個人兼搞几种工藝,是必要的,而且要把一定人數分給每一种工藝,農村人口往往是不夠的。 此外,按照這法令用語嚴格的解釋,則其适用范圍,又只限于伊麗莎白五年以前在英格蘭境內建立的行業,而沒有擴到以后新建立的行業。這种限制,引起了几個區別,作為政策的規定,這些區別是再愚蠢不過的。例如,按照裁定,馬車制造人,不得自行制造車輪,亦不得自行雇人制造,他必須向車輪匠購買。因為車輪制造業是伊麗莎白五年以前英格蘭已有的行業。但車輪匠,即使沒有在馬車制造匠門下做過學徒,卻不妨制造馬車,或雇人制造。因為馬車制造業是學徒法令頒布以后英格蘭才有的行業,所以不受該法令的限制。在曼徹斯特、伯明翰和沃弗漢普頓等地,有許多制造業,就根据這种理由,不受學徒法令的拘束,因為它們是伊麗莎白五年以后在英格蘭建立的。 就法蘭西說,學徒年限,各市不同,各業也不同。在巴黎,雖大多數行業以五年為期,但一個人想取得某种行業上的師傅資格,他至少還須再作五年幫工。在以后這五年間,他被稱為師傅的伙伴,而這五年期間,稱為伙伴期間。 就蘇格蘭說,關于學徒年限,沒有普遍規定的法律。在不同的同業組合,年限不相同。在年限定得長的組合,一般可通過給付少額款項來縮短期限。此外,在大多數城市中,只要給付極少額款項,便可買得任何同業組合的會員資格。蘇格蘭的主要制造者,如亞麻布和大麻布的織工,以及附屬于這類制造者的其他各种技工,如車輪制造者、紡車制造者等,不給付款項,可在自治城市操業。在自治城市,一切市民,在一星期內的法定日,都可自由販賣家畜肉。在蘇格蘭,學徒年限普通為三年,即在一些需要非常精巧的技藝,也是如此。据我所知,一般說來,歐洲各國的同業組合法律,都不象蘇格蘭那么寬大。 勞動所有權是一切共他所有權的主要基礎,所以,這种所有權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個窮人所有的世襲財產,就是他的體力与技巧。不讓他以他認為正當的方式,在不侵害他鄰人的條件下,使用他們的體力与技巧,那明顯地是侵犯這最神圣的財產。顯然,那不但侵害這勞動者的正當自由,而且還侵害勞動雇用者的正當自由。妨害一個人,使不能在自己認為适當的用途上勞動,也就妨害另一個人,使不能雇用自己認為适當的人。一個人适合不适合雇用,無疑地可交由有那么大利害關系的雇主自行裁奪。立法當局假惺惺地擔懮著雇主屋用不适當的勞動者,因而出于干涉,那明顯地不只是壓制,而且是僭越。 長期學徒制,并不能保證市場上不常出現不良作品。要是市場上常有不良作品,那一般地說不是無能的結果,而是欺詐的結果。最長的學徒年限,也不能保證沒有欺詐。所以,為防止此种弊害,需要有一种完全不相同的法規。金屬器皿上刻有純度記號,麻布和呢絨上印有檢記,對購買者所給与的保證,比學徒法令所給与的保證大得多。購買者判別貨物,一般只看記號或檢印,絕不會認為,制造貨物的工人曾否做過七年學徒,是值得查問的。 長期學徒制,并不傾向于養成少年人的勤勞習慣。按件計資的勞動者,由于所作愈多所得愈厚,自會趨于勤勉。至于學徒,由于利不干己,很可能流于怠惰,實際上亦常如此。就下級職業說,勞動樂趣,完全在于勞動報酬。誰能最早享到勞動的樂趣,誰就最早對勞動有興趣,也就最早獲得勤勉習慣。一個少年人,在長時間內,不能由勞動享受絲毫利益,當然就對勞動有惡感。由公共慈善團體送去做學徒的儿童,其年限一般比普通的年限長,結果多半成為非常怠惰而無用的人。 古代沒有學徒制度存在。在一切近代法典中,師傅和學徒間的各种相互義務。都成為重要的一條,但羅馬法關于此等義務,卻只字不提。我們現在歸諸學徒一詞的概念,即在一定行業中,仆人在主子將授予這一行業的技藝的條件下,必須在一定年限內,為主子的利益而工作,我不能由希腊或拉丁語中,找出一個相當字眼來表達這個概念(我想,我敢斷定這兩國文字中沒有這种字眼)。 長的學徒年限,是全然不必要的。比一般手藝高得多的技藝,如挂鐘手表的制造,并不含有需要長期教授的神秘技術。誠然,這些美妙机器的最初發明,甚至用以制造這些机器的一些器具的最初發明,無疑是經過長久時間和深湛思索之后才作出的作品,并且可公公正正說是人類發明才能的最可喜成果之一。但是,當這些机器和器具,一經發明好了,一經理解好了,那末,要詳詳細細地,給少年人講解,怎樣使用器具,和怎樣做机器,大概不需要几星期以上的講授時間,也許只需要數天的講授時間。就一般机械工藝說,數天講授時間,一定就夠了。誠然,就普通手藝說,要學得手的靈巧,非有大量實踐和體驗不可。但一個少年人,如果最初即以幫工的資格勞動,并依他工作量的多少給与工資,而他要賠償由于粗劣的技藝和無經驗而損坏的材料,那他在業務的實習上,必然勤勉得多,注意得多。其教育,一般地說,更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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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勞動和資本用途的利害,總的說來,在同一地方內,必然完全相等,或不斷趨于相等。在同一地方內,假若某一用途,明顯地比其他用途更有利或更不利,就會有許多人离去比較不利的用途,而擠進比較有利的用途。這樣,這种用途的利益,不久便再和其他各种用途相等。至少,在各事物都听任其自然發展的社會,即在一切都听其自由,各個人都能自由選擇自己認為适當的職業,并能隨時自由改業的社會,情況确是如此。各人的利害關系必然會促使他尋求有利的用途,避開不利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