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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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兒 於 2003/10/01 14:34 | |
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我本身是教師之子,我父親以前是在曾經是台灣人數最多、學生密度最大的台北縣後埔國小任教,而我自己也曾經在那學校讀過兩年,所以我很清楚教師的工作究竟如何。 要說教師辛苦的話,誰不辛苦?看看許多基層的勞工他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一不小心還會受傷成殘,難道他們不辛苦嗎?也由於我母親本身也是工廠的女工,我自己更曾經在暑假到我母親任職公司打工過,所以我有機會拿教師的工作和勞工的工作進行比較,說真的,不用太多的思考都可以知道:教師絕對比勞工輕鬆多了! 即使是如我父親過去在全台灣平均班級學生人數最高的後埔國小當級任老師,一個人要包辦國語、生活與倫理、數學..等等幾個課程,但是當年我父親仍然有足夠的精力在下班後在自己家中開家教班賺外快,一星期至少三到四天以貼補家用,他其他幾位同事也是如此。 在1980年代期股票狂飆的時代,當時學校內幾乎一半以上的老師都在玩股票,我父親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與其他少數老師放著學生不管叫他們自習而自己卻跑去號子看盤相比,我父親當時還很安份的只敢聽收音機了解行情,用電話進行股票買賣,也因此賺了不少錢,讓我們家由過去的貧農家庭轉變為能夠在大台北地區有三幢房子的中產階級。 反之,我的勞工母親則一天至少要上班十個小時以上,在製造業還很景氣的八○年代,我的母親甚至於有時還得在假日去公司加班到晚上八、九點才回來,更甭談她根本沒有時間如我父親一般的去聽收音機買賣股票賺外快了,當時她一個月的薪水連同加班費了不起也才區區二萬多元,很少超過三萬元,而她的一雙手則由於工作時必需長時間戴著塑膠手套以防止化學藥品中毒而得到了富貴手,即使到現在她已經退休年了還是經常脫皮未痊癒。 也因為如此,我父親以前在我國中時代就經常鼓勵我要考師專、當老師,他經常掛在嘴邊講的一句話就是:「當老師是最偷懶的行業了,學生放假你也跟著放假,工作穩定、福利也不錯,有什麼不好?」,只不過我這個當兒子的實在已經受夠了校的生活,不愛讀書,因此也就沒辦法克紹箕裘,傳承父業了。 對於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我都一樣心存敬愛與感恩,由於他們憤鬥了大半生,才能讓我們這個鄉村地區的貧農家庭逐漸轉為小康,進而成為在台灣生活的還不錯的中產階級,而我和弟第妹妹也能夠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中長大。 只不過,如果你要問我究竟是我的教師父親辛苦還是我的勞工母親辛苦的話,我會告訴你:他們一樣辛苦,只不過我的教師父親是為了讓這個家庭早日脫離貧窮放棄了他原本可以輕鬆過日子的教師生活,「自討苦吃」的開家教班賺外快的辛苦老師罷了。 而每當我輕撫著我那勞工母親因富貴手而變得粗糙、脫皮的雙手時,想到她辛苦賺的每一分錢都得乖乖的核實繳稅、我那教師父親當年則必須一人帶六十幾人的大班級、教三、四門不同的課目,我就不了解那些在這兩年抱怨目前每班平均有1.5個教師、又不需要如我那勞工母親一般繳稅的新生代教師們究竟是在爭些什麼而走上街頭? 或許,這就是台灣社會的進步表徵之一吧? |
愛燉 於 2003/10/01 16:51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台灣進步的表徵市今年稍早的12萬農漁民上街頭。 我到今天猶然耿耿於懷的是這些勞苦功高的老阿伯老阿嬷竟然會為了政府施行農漁會改革而上街頭,難道他們天真地要為農漁會的赤字負責嗎? 台灣人的天真與認命是令人感動的,當他們夜以繼日再田裡海上打拼以養活自己及廣大的國軍及眷屬的同時,他們看到眷村及週遭悠閒的老兵安安穩穩的享受著月退俸,他們除了自幹沒這個命外,他們根本不會去計較政府是否公平的照顧到他們。 但是他們上街頭了,像國營事業的勞工,像鐵路局員工,像教師會成員上街頭般,是不是大家都像這些與台灣土地最親密的老農用腳巡狩台灣?還是大家都是五星旗的前導? |
海兒 於 2003/10/01 17:18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記得在二十幾年前剛由鄉下搬到台北縣時,當時我家後面還有一塊公家的空地,於是我們一家從我阿公到我們這些孫子輩的就全體出動將空地開闢成菜園,種了些韭菜、杏菜、蕃薯葉以及蔥、紅蘿蔔...等等的蔬菜自用,我阿公偶爾也會挑著一擔菜到附近的菜市場賺點外快,當時我父親在下班後開始上家教班前的空檔也會到菜園澆水除草,聽他說在他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後開始當實習教師時,在家鄉也是都在下班後就直接下田去幫忙,在我印象中,每到寒暑假他從台北回鄉時往往也是下田幫忙農事,絲毫不得清閒。 在以前的時代,教師的收入的確不多,在大約三十年前我父親剛北上打拼時,當時逼個月的薪水大約是七百元,扣除每個月要繳三百元的房租、伙食費之後已經所剩不多,還要想盡辦法寄錢回老家給家中的老小使用,使得我父母親當時只能在菜市場散市後才去撿一些人家不要的菜葉,以及買剩下來最便宜的魚來作菜,而他們夫妻倆也捨不得花錢理髮,彼此就以剪刀及梳子相互幫對方剪頭髮,因此到現在他們還能夠幫彼此及我們這幾個子女剪頭髮。 也因為在那樣一個貧困的環境下成長,因此他們只要有機就會不辭辛苦的去賺錢,我母親是不顧手已經得了富貴手而必須不斷加班賺取微薄的加班費,我父親則是在自己加中開家教班,戲稱自己是在「養鴨子」幫學生補習賺取補習費,乃至於在八○年代趁著當時股市大漲玩股票,為的都是希望早日脫離貧困! 當然,台灣脫離那樣一個大家普遍都貧困的時代已經很久了,環境的改變新的社會問題也遠非過去能相提併論,而國家對於教育的投資無論怎麼說都是有必要且值得的,但是目前國家財政困難,要辦的事務也相當的多,在不增加人民負擔的情況下又不可能增稅,那麼,教師們是不是也能夠共體時艱稍具耐心些,讓諸如:落實小班制、雙導師制....等等的措施逐一落實? |
yl 於 2003/10/01 22:43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海兒 .....而她的一雙手則由於工作時必需長時間戴著塑膠手套以防止化學藥品中毒而得到了富貴手,即使到現在她已經退休年了還是經常脫皮未痊癒。 Perhaps she can try some vitamin E cream. There was some old report (Lancet, Nov.20, 1982) on the effect of nutritional supplements for eczema. |
海兒 於 2003/10/02 09:56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我母親試用過好幾種藥品了,但因為是沉年痼疾,所以成效有限,總是不時的會復發。 多謝你的關心。 |
泥土 於 2003/10/05 23:53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海先生,作為一個窮教員,我真敬佩您的令尊。也很羨慕您現在有大台北地區三棟房子的餘力來愛臺灣。 我想起自己真是愚蠢到家了,當年為什麼早上八時到校,晚上又志願留校到八時陪學生自習? 您們真是我的好榜樣,您怎麼不早些公告您的成功經驗──教育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何況俗話說「別人的孑仔死不了」呀! 再謝謝您的提示。 |
jeff0811 於 2003/10/06 00:26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酸味十足 |
哈瑪星 於 2003/10/06 02:37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當年為什麼早上八時到校,晚上又志願留校到八時陪學生自習? 請問是幾年前的情況﹖ 還有晚上又志願留校到八時陪學生自習﹐一般學校學生通常是5點下課﹐大概只有私 我是聽說有些私立學校是不准老師課外補習的啦﹐要是被抓到就完了﹐不知道...... >>>>您們真是我的好榜樣,您怎麼不早些公告您的成功經驗──教育又不是我一個人 你要這樣覺悟是你家的事﹐老實說看你的文章有兩種感覺 只見一個自稱好像盡責的教員批判他之前不怎麼認同的教員﹐字裡行間酸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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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瑪星 於 2003/10/06 02:50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也很羨慕您現在有大台北地區三棟房子的餘力來愛臺灣。 我不怎麼欣賞教員晚上開班補習啦 不過在﹐2﹐30年前﹐生活比較困難﹐開班補習是無可厚非啦 除此外﹐只要是正當賺錢﹐無可厚非啦 只不過﹐人家賺到大台北地區三棟房子﹐就有人那來酸成“有大台北地區三棟房子 Oh my God, 愛臺灣什麼時候也變成不可承受之重﹖﹗ 能否告知一下這位先生在那任教﹖我想很多網友會讓小孩閃開這種學校 |
jeff0811 於 2003/10/06 03:32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呵呵,我就是十六、七年前被惡整的那種學生 繳不起補習費,考好一點還會被點油作記號.... 找機會整你 |
海兒 於 2003/10/06 10:48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作為一個窮教員,我真敬佩您的令尊。也很羨慕您現在有大台北地區三棟房子的餘力來愛臺灣。 呵呵...你不需要敬佩我父親,更不需要羨慕我們家在大台北地區有三幢房子來愛台灣。 說真的,我父親的確是過去舊時代的得利者,享有教員免繳稅的特權,也因此,當他的待遇與我那個勞工母親相比也就顯得特別凸出! 至於說我們家在大台北地區有三幢房子,那一方面是我父母親打拼的結果,另一方面則是碰巧在十多年前遇到台灣股市另一波飆漲、而房地產剛要開始漲而還沒有漲的機會,我父親果斷的標會買下的,但也因為如此,我們家所付出的代價是必須背負著沉重的銀行貸款利息與會錢負擔,因此在大家開始由腳踏車換機車,再由機車換轎車逐步改善生活的時期,我父母親還是各自騎著已經十幾年生鏽的腳踏車在上下班,而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平常也沒啥休閒生活可言,十幾年來難得去看個一、二次的電影,我父親經常半開玩笑的對別人說:「我們家是在二十世紀過著十九世紀的生活!」。 沒錯,我父親的確是在下班後在自己家中開家教班賺錢,不過他在平常上課時可是沒有疏忽他的職責,對於沒有參加補習的學生也一樣給予公平的對待,也因此學生的家長也樂得將他們的子弟送到我家來給父親補習,這些學生在畢業後多年也還經常會來看他,一直到我父親退休回到鄉下住為止。 |
文貝 於 2003/10/06 11:28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對於沒有參加補習的學生也一樣給予公平的對待 這話讓我感慨萬分 |
海兒 於 2003/10/06 12:48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然而 >>父母有一個是公教人員的 >>和父母都是作生意的 >>哪一個風險比較高呢? >>哪一個保障又比較多呢? >>這就是我們社會不公平的地方 沒錯,的確是如此! 也因此我才能體會當年我父親為什麼拼了命也要考上師範學校,並且在後來也希望我能夠走他當年的老路! 在那個不公平的時代中,當個人無法去改變整個社會的不公平結構時,唯一的辦法就是「打不過他就去參加他」,讓自己也成為不公平社會體制的特權階級,來脫離在不公平社會結構下所造成的貧困! 只不過,在成為特權階級的一員後,有的人馬上就忘乎所以,和體制內其它的人一樣腐敗墮落,而有的人則懂得盡自己的本分,只不過特權終究還是特權,隨著台灣社會的發展,取消特權回歸公平是無法阻擋的趨勢! |
津津 於 2003/10/06 15:30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但阿扁已保證,任內不對軍教課稅,不取消18%優惠利率,如此不公不義。 身為台獨基本教義派支持者,又該如何呢,請網友指點。 |
海兒 於 2003/10/06 15:39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呵呵...阿扁的「任內」還有多久? 別忘了,總統一任四年,阿扁說這句話有錯嗎? 我可不相信在他僅餘的幾個月「任內」有辦法完成修法對軍教課稅! 這就如阿扁在就職之初說,如果中共不對台動武,他在「任內」不會宣佈台灣獨立、不會修改國號、不會制定新憲法.....是一樣的事! |
深藍 於 2003/10/06 15:41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津津 我從幾個觀點來看. 首先, 任內是指這一任, 還是下一任? 這一任時間所剩不多, 下一任則發展空間大, 因此我還是支持他連任. 再者, 阿扁是我們選來替我們工作的, 所以我們做老闆的要好好支持他, 鞭策他往我們想要的地方前進, 換言之, 我不請求阿扁怎樣, 而是 「阿扁我告訴你要怎樣做」, 有問題, 老闆給你靠. 再來, 台灣政府已經民主化, 政府不會像蔣家一樣一人說了算. 因此立法院部分需要爭取更高的席次, 才能把這種公平的事情扭轉過來. 台灣首先應建立起公義的社會和獨立的國際人格, 有這兩個要素台灣獨立才會水到渠成. |
海兒 於 2003/10/06 15:50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負責任的政治人物說的話通常都相當謹慎,否則一不小心亂開芭樂票往往會成為對手攻擊的口實,因此,在聽政治人物怎麼說時也必須相當的仔細,否則很容易被媒體牽著鼻子走! 打從李登輝所說的「特殊的國與國關係」,一直到阿扁提出的「四不一沒有」,到最近的「軍公教在他任內不課稅」的說帖我都很仔細的在聽,因此不會隨著媒體的笛聲起舞而患得患失。 |
津津 於 2003/10/06 15:51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阿扁這步棋,我想是錯了,軍教是藍軍的鐵票,買不動的。 但他這一保證會流失很多改革票的。 如何督促阿扁走回正途呢? 心好急呢! |
海兒 於 2003/10/06 16:04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阿扁應該不會笨到想要去收買軍公教的票,除非他真的是笨蛋到了極點,否則去年台北市長選舉的結果應該讓他得到了爭取所謂「中間選民」的教訓了! 阿扁如果要避免票源流失,只有找一個更崇高的目標來呼籲全民共同達成,這個目標必須能夠將軍教課稅等違反社會公義的問題包括進來一併解決,並足以撼動大多數人的人心,同時是統派所不能攫其鋒的! 那麼,這個目標是什麼呢? 依我看來,就是他最近所拋出的「公投」與「制憲」兩個議題,因為這都是徹底解決國會與媒體遭到統派把持,製造假「民意」來反對改革的利器! |
綠地藍天鑲黃邊 於 2003/10/06 23:44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海兒老師,在我推測你是客家族群吧!因為我是客家人,與你的成長背景好像喔!但我父親是國營企業退休,在台北市有二棟房子來愛臺灣,母親做加工,現在背都駝了,現在倆老回新竹種菜自誤。 在台灣各族群的合作,造就了台灣經濟及政治奇蹟:外省仔善於計劃謀略、福佬人善於應變創新、客家人忠實勤樸、原住民投入軍警行列,這種組合世界少見,各善所長的發揮族群特色。 但各族群的融合沒那麼容易,百年前的閩客械鬥及義民爺斑斑血跡猶在,五十六年前的二二八清鄉淨野等,三年前的外省仔政權垮台,更加深各族群的怨恨,還好只在網路匿名下及集體遊行下才會幹譙。致少我還沒見過單獨一人對另一族群的人開罵打鬥的。表裡不一,是各族群長期下相忍為台所形成的共識,不過最近搬來的大陸配偶族群就比較兇悍了,不知她們有什麼特色渡海來為台貢獻專長。 明年福佬與外省又開打了,ㄢ睨又要裡外不是人的被批評。誰做,客家人又不會少繳一毛稅金、少當一天兵,偏偏說的對客家人有大恩大德,沒伊,客家人會活不下去。每次大選我都要躲起來,避開福佬與外省朋友,我個人覺得,這是民主下的迫害,星雲的「老二哲學」在這段期間真的派不上用場。 |
發球 於 2003/10/07 07:40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飯桶立委 > 泛綠立委 18趴永遠不可能取消. 希望台灣人+客家人=讓那2個老人死心吧. |
海兒 於 2003/10/07 10:37 | |
Re:我的教師父親與我的勞工母親 | |
>>在我推測你是客家族群吧! 不是,我是福佬人,不過很妙的是我常被當成外省人,一但否認自己是外省人又馬上被人一口咬定是客家人,否則就是被認為是港仔、僑生,就是很少被人第一次就認為是福佬人。 我是在「後山」出生,我的家鄉算是台灣二次移民的所在地,因此各族群的人口相當平均,可能因為地處偏僻,所以並沒有遭受到台灣那段腥風血雨、政治動盪時代的波及,因此各族群之間倒是都相處融洽,不像「山前」的人那般有著深深的歷史創傷與壁壘分明的政治立場。 是以,我們「後山」的人可以說是未收污染的「純」,但卻也可以說是不經世事的「蠢」,對於政治我們既不瞭解也不敢興趣,因為我們是台灣二次移民的一群,所以所重視的還是如何打拼以脫離窮困的生活--這一點和客家人四處飄泊討生活的歷史背景倒是真的蠻像的,或許因為如此,所以讓你以為我是客家人吧? 可能也因為客家人這樣的背景,所以必須經常向現實妥協,以求取自己的生存空間,像我父親與我都一直有這樣的特質,而必須經常把「自我」給隱藏起來,當個沒有立場的隱形人。 只不過,當一個族群、一個社會乃至一個國家絕大部分的人都把自我隱藏起來時,那這樣的一個族群、一個社會乃至一個國家會是什麼樣的面貌呢?答案可以從台灣這幾十年來在國際上所受到的待遇可以看出來--就是人家都完完全全的忘記了你的存在,你必須永遠矮人一截!這樣的尷尬處境在客家族群身上也是可以看得到,直到最近這幾年隨著台灣民主政治的發展,一人一票都是有等值的政治權力,才使得台灣過去長期以來遭受到忽視,或是被迫隱藏個性的族群逐漸受到重視,而成為各方都全力爭取選票的對象。 這種由過去被刻意忽視到如今被高高的捧在手掌心成為當紅炸子雞的極端反差,相信必然會使得習慣於隱藏自己的客家族群相當困擾,感到莫衷一是,加上福佬人較於隱藏自己的客家人敢於強勢的展現自己,向長期執政的外省人正面挑戰,也就使得客家人感到相當大的壓力,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外省人只要再以「大閩南主義」為由煽起客家族群歷史上的閩、客心結,客家人長期以來四處飄泊而根深柢固的生存危機感也就會讓自己懷疑福佬人是否可靠。 只不過,台灣歷史上的閩、客恩怨情仇老早就已成為過往雲煙,目前的台灣社會也不復存在著往日「分類械鬥」的條件,以我的家族而言,我們與客家人、外省人都有通婚,身旁周遭的親朋好友如我們家族的情況也所在多有,因此如果今天還有人要刻意以一些枝枝節節的單一個案去煽起族群危機感,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究竟何在了? 同樣的情況,如果就職業與社會地位的區分來看,軍、公、教這三種身份的人過去也是依附在以國民黨的外省人統治者為核心的勢力下生存,或許這三種身份的人在過去那個不公平的時代的確享有許多特權,不過如果仔細深究的話,這也是一種「分而治之」的帝王之術--這種以特權籠絡社會上一部分的人,將其和自己綁在同一條船身上,而逼使他們不得不與統治者生死與共的權術,一直以來都是中國歷代統治者所嫻熟的。 也因此,如我父親這種在舊時代當中享受了相當程度特權利益的人,也就在不知不覺間無法跟隨著台灣這十幾年來的政治發展潮流,成為衝擊舊體制的一股力量--因為他在這個體制當中享受了相當的好處。但相對的,他也很清楚在舊體制當中的國民黨是什麼樣的貨色,他批評國民黨的聲音或許就是我早年政治啟蒙的思想種子吧?只不過在現實利益與主觀感情的衝突下,他對於民進黨與國民黨都不信任,到最後只能成為政治上消極的避世者,一如挾在福佬與外省之間的客家人一般。 惟套句托洛斯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或許你對戰爭沒有興趣,但戰爭卻絕對對你很有興趣。」,生活在台灣這個政治不斷變動的社會中,或許我父親乃至於軍、公、教階層以及客家人都對於政治不感興趣,但是台灣的任何政治變動卻都對於我父親乃至於軍、公、教階層以及客家人都會產生相當的影響! 那麼,在這樣一個身不由己的情況下,究竟是一如過往那般的消極以對,還是起而積極的參與會更能有益於自己、有益於台灣呢? 我想,台灣這幾十年來社會各階層、各族群由沉默到百家爭鳴的轉變趨勢,已經給了我們一個明確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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